一系列失言和策略失误让Lulumelon陷入了被动中。
温哥华,不列颠哥伦比亚省——九月初,一群信徒在这里一幢四层楼高建筑的中庭里见面。这里回响着令人振奋的音乐,托盘里装满小吃,庆祝的人们穿着贴身的衣服,正讨论一个共同话题:“一个人感觉怎么样”和“一个人看起来怎么样”是一样重要的。
接着,人群的注意力转到了场地中央的楼梯、以及此刻正站在上面的统领人物上。 “我们正转守为攻,”Tara Poseley说道。 “我们回来了!” Poseley当时是Lululemon Athletica的首席产品官,该公司成立于1998年,并以其资本主义理念——“不能使个人利益得到最大伸张的社会就不是一个理想社会”及其90美元的瑜伽裤闻名。
Lululemon为人熟知的还有2013年的透明瑜伽裤召回风波。当时,它的瑜伽裤被指出由于使用的面料过于轻薄,裤子在拉伸时会变得透明,这使得女性们在做下犬式运动时会暴露出身体部位。更糟糕的是,几个月后,公司的创始人、当时的董事长Chip Wilson在彭博电视台就此次事件发言时称,“坦率地说,有些女性的身材就是不适合穿瑜伽裤”他补充道,“裤子会起毛球也常常是因为大腿间的摩擦所致。”
结果是,女性们并不能接受这件事:在花了这么多钱买瑜伽裤后,却被告知她们由于过胖而不能穿这些裤子。这件事在社交媒体上激起了网友们的强烈愤怒。公司股价一度暴跌。而它的众多竞争对手,包括Gap旗下的Athleta、Nike、Tory Burch、Derek Lam等,都抓住了这次机会并在市场的高端运动服领域取得了进展。
尽管Lululemon公司是为“平和”的瑜伽运动成立的,但它从未放弃战斗。事实上,它似乎在加倍提升Wilson创造的一种虔诚又傲慢的企业文化,尽管Wilson已在2014年以8.45亿美元出售了他所持的一半股权并在今年的早些时候离开了董事会。
此次这个被称为“裤子派对”的聚会就是为了庆祝Lululemon新女瑜伽裤系列的推出。女瑜伽裤仍然是Lululemon的核心产品。这一系列设计多元,其中包括被命名为Naked、 Held-in的两类瑜伽裤,旨在引导女性们从关注“穿这个裤子看起来怎么样”(人们希望不是赤裸的)到关注“穿这个裤子感觉怎么样”。中庭的地板上还贴着标语,“这比过山车的安全带更让我觉得安全牢靠”以及“这比在午夜星空下裸泳更让我觉得自由。”
Poseley讲完话后,公司的首席执行官Laurent Potdevin(曾供职于Toms、Burton Snowboards、Louis Vuitton Moët Hennessy)接着进行发言。 “除了你们还有谁能把我们的业务做得这么好?”他操着浓重的法国口音赞许地向人群说道, “这是一种正处于其最佳状态的创新文化。”
在Lululemon的公司总部,你会觉得自己像被淹没在充斥着励志格言的Pinterest(一个美国图片社交平台)里。这些墙上贴着许多格言,例如,“永远先做最重要的事”,“每天的汗水使你保持年轻,”布告栏里则列出了员工的“愿景和目标”。
在Lululemon工作的每一个人,上至首席执行官下至公司零售店的“员工”,都被鼓励明确地表达自己未来一年、五年、十年的个人,职业与健康愿景。这项措施也适用于担任公司“大使”的运动员或健身教练们——虽然他们主要看重的是Lululemon免费提供的衣服——他们没有报酬,尽管他们帮助提升了这个品牌在当地社区的影响力。
至于公司的愿望?
“Lululemon的使命是让世界变得更伟大,”Potdevin在派对结束后说。
这个使命最初是由Wilson提出的,其灵感来自源于1957年Ayn Rand一本名为《阿特拉斯耸耸肩》的小说的主题,这本书认为个人利益是有益于社会的。 (Lululemon最近从公司简介里删除了很多明显引用自Rand的话语。它还停用了一种印着“Atlas”标语的购物袋,“Who is John Galt?”)
Potdevin正坐在他一个多余的办公室里,书架空荡荡的,还有一台脚踏车,他在这里能眺望这座沿海城市的风景。
约在Wilson发表其言论的六个星期后,他执掌了Lululemon公司。 “我以为士气会很低沉,”他说,但情况显然正好相反。 “他们配合默契、齐心协力。就像断开了与外界的联系一样。”
他补充说:“Chip做的事是不对的,这是一个错误。但这是他的错,不是品牌的错。“Wilson则拒绝对此事表态。
Potdevin采取双重战略:发展男装业务(最近Lululemon推出了一款宽松的裤子,“给你的睾丸一个呼吸空间”),并在全球范围扩张业务。为了实现这一目标,他让新任首席财务官和新主管负责品牌数字化、“品牌和社区”及其设计。
他还表示他调整了企业文化,减小了员工多年来一直承受的压力,并开设了健身班。“我不认为这是对员工个人发展的‘一刀切’”,”Potdevin说道,“有些人会做瑜伽,有些人选择冥想,有些人可能通过佛教减压,还有些人会进行一些出汗的运动。”
另外一些人可以运用网络:Lululemon的大使可以使用一个私人的社交网络,或说是“共享的”,在这里他们可以互相联系并分享他们的经验,Potdevin希望能把这些东西以某种形式带给公众。 “我认为我们开发的课程做得很棒,这提高了我们在全球的领导地位。”他说。
而在用户至上主义盛行的21世纪,他把Lululemon品牌的忠诚者——员工和消费者——称为一个“集体”。
然而Poseley已经不再是这个集体的一部分。在Potdevin 改组管理层的过程中,她作为Lululemon的首席产品官于本周被解雇。截至周五,公司股价单周跌幅9.8%。
“我想以爱为开端,”Duke Stump说道,此时他正站在挤满了大部分女性员工的二楼大厅里。
Stump是公司品牌社群的执行副总裁。在“裤子派对”结束的两天后,他正在开一个名为“the Brand Bonfire”的每月会议。
“在这里能产生很多共鸣,”Stump说道,他还指出新系列产品非常畅销。随后,他继续进行其它议程项目,比如还表达了对团队的感激之情,以及让新员工进行自我介绍。
“嗨,我是比尔,我很高兴能加入这里,”其中一个人说。
“欢迎你,比尔!”小组人员齐声喊道。
这次集会的氛围会让你感觉身处AA(嗜酒者互诫协会),但这个房间里的人唯一沉迷的事只是他们的工作。
Lululemon的全球瑜伽项目经理Sarah Harvison则做了一个关于Forlise的报告,Forlise是一间位于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惠斯勒的实验性质的社区门店,这个名字的灵感来源于一位公司高管在当地店面发现的一块“for lease”(租赁)牌子。 (“for lease”即“forlise”,无意间效仿了贝多芬的曲子“Für Elise”(《致爱丽丝》)。这间门店提供自行车修理服务和拉伸课程训练,以便能够向男性们介绍这个品牌。
“瑜伽对于惠斯勒的男人们来说有些难。”Harvison说道。
Stump对她的报告表示感谢。 “这种‘分散化'的模式,是我们其中一样特殊武器,”他说.
Lululemon的高管们不断赞扬他们的“分散化”模式。这家公司不把产品卖给批发商;它的门店很多是个人运营的。 “我们主要是由20多岁的年轻女性在独立地运营价值1500万到2000万美元的门店,” Stump说。
2014年起,公司设立了内部研究和发展实验室以支持产品的研发。这个实验室设在温哥华办事处的中心,采用了磨砂玻璃幕墙以保证创新的隐秘性。它的管理团队被称为“白色空间”,由内部的工程师和科学家组成。
这个实验室就像威利·旺卡先生的巧克力工厂——不过它是制作运动休闲服装的。这里有一个能模拟极端温度与湿度的气象室,让公司能够确定材料、缝合和其它小细节的最终效果。有用来测试这些衣服能否经得起洗涤的洗衣机。地板上还有一个被摄像机包围巨大的机器,它能帮忙制定出接缝处以及——那令人烦恼的 ——材料的覆盖面。
但最重要的是公司的愿景和目标,Stump强调道。在这一点上,它依靠今年29岁却已为公司服务超过6年的元老David Ogle,他是公司“潜力”部门(即人力资源)的愿景和目标大师。
“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推动商业上的成功,而是让人们感受到爱和一种参与感——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,”Ogle坐在三楼的空地上说,他背后的墙上写着,“舒展你的头部。”
他大量的时间都用于现场指导,他训练经理们学习如何制定自己的愿景和目标,以及经理要如何帮助员工们制定他们的愿景和目标。曾经有一次, Ogle为自己设定的目标是接任Lululemon公司主管。
“那是一个可怕的目标,”他现在这样说道。 “我称他们为‘看上去不错的目标'。‘看上去不错的目标'是被创造出来的自我目标。”
但Lululemon鼓励它的员工接受失败,Ogle也这样做了。 “我从我的‘看上去不错的目标'里学到了一些东西,”他说。 “我发现自己喜欢成为一个领导。随着我不断成长和发展,我会问自己:生命中的哪些时刻会让我看到以后的自己?”
现在,Ogle的目标包括:2018年“完成领导力/神经科学教育”,2024年时成为“在男性领导领域成为一个有影响力的人”。
Stump同时也表示,公司让他发挥了他的领导力,在乔特罗斯玛丽中学的学生时代以及在Nike、Seventh Generation的工作阶段都是一种磨练。 “我已经认识到什么是不理性的,什么是理性的,”他说。 “我还了解到,一种充满信赖的文化能创造出美丽的魔法。”
他承认,在不到一年前,当他接受Lululemon这份工作时,他是持怀疑态度的。这家公司的声誉受损,还伴随着股票价格下跌,Stump是悲观的。
“我想我肯定是要进入一个太平间了,”他说。 “然后我走了进来,却好像进入了‘奥兹国'。我想,“难道这些人不知道罗马正大火烧城?”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那么充满活力、 那样快乐又积极。“